来源:时代周报
文/马妮
今天凌晨,Worldometer世界实时统计数据显示,美国新冠肺炎确诊病例正式突破一百万例,达到例。全球病例破三百万,美国占三分一。
自1月24日芝加哥出现全美第一例确诊新冠,整个2月,美国疫情尚在可控范围。但到了3月18日,美国单日新增病例第一次破千。5天后,单日新增病例旋即破万。随后病情迅速蔓延。
自此,美国感染人数暴增。
在这场世界“战疫”中,美国于1月31日就宣布禁飞令,比起欧洲诸国可说“警觉性很高”,但为何确诊数、死亡数仍双双超越欧洲,成为世界第一?
究竟哪里出了错?始料不及的疫情冲击波,是否会撼动特朗普今年11月的选情,导致其无法连任?
我们试图以客观的态度,从政治生态、防疫物资、救援资金、检测效率、隔离手段、复工争议等6大维度解开谜底,探寻美国疫情暴发背后的真相。
两党激烈互撕,又要弹劾了?
4月23日,美国新冠死亡人数在短暂的下跌之后跃升,单日新增死亡病例超例。
同日,民主党把持的众议院成立特别调查委员会,以调查特朗普政府对新冠疫情的应对以及对近3万亿美元经济救助法案的执行情况。
3万亿美元经济救助计划包括:向大多数美国成年人直接补助美元、帮助小企业支付员工工资、退税、贷款,医院的巨额补贴。具体细节在参众两院曾引起激辩,但最后还是得到大部分议员赞同。
关键在于调查特朗普政府对新冠疫情的应对。
上一次众议院成立特别调查委员会是年9月,缘于特朗普的“通乌门”事件。换言之,民主党再次成立调委会,很可能是要在弹劾案上添加“疫情应对不力”的砝码了。
此次调查的提案来自于川普的死敌民主党议员沃伦等。
他们称:“特朗普政府无法提供足够的个人防护装备和急需的医疗用品应对病毒危机”,“扣押设备订单,在各州之间制造混乱和困扰”,“特朗普总统暗示,州长们对他的政府的政治支持可能会影响他们从联邦政府获得多少支持,有必要弄清楚……这些决定是否受到政治干预的影响。”
他们还指责特朗普要求将自己的名字写在发放给失业人群的美元的支票上。该调查小组的领头人是众议院情报委员会主席亚当·希夫,他也是“通乌门”的调查主任。
以佩洛西为首的民主党把持众议院,又开始准备弹劾特朗普了?
众议院议长、民主党人佩洛西立即唱和,宣布要成立一个“拥有传讯权”的独立委员会。
特朗普对此不屑一顾。在4月23日的新闻发布会上,他说:“罗伯特·穆勒的通俄门,然后是众议院的弹劾,不就是骗局和恶作剧吗?”
“现在本不是谈政治的时候,但无休止的党派调查又来了——近年来已经对我们的国家造成了极大的损害。这是接二连三的猎巫,猎巫的人最后都输了,输得很惨。”
问题来了:美国疫情的现状,究竟是不是川普政府“应对不力”,或者蓄意“扣押蓝州医疗资源”导致的?
缺少口罩、防护衣、呼吸机,问题在哪里?
此前,多家亲民主党的媒体曾报道,特朗普不给疫情最严重的纽约州提供充足的呼吸机。密歇根州民主党州长格雷琴·惠特默还发表了一份公开声明,指责白宫:“我得到的消息是,跟我们签了合同的供应商被告知不要把医疗物资寄到密歇根。”
特朗普的回应很明确——没有这事。他说:“她(州长惠特默)所做的事情就是坐在那里指责联邦政府。密歇根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州,我爱密歇根的人民……但是她是一个令人不愉快的新州长。”
纽约州长科莫要求特朗普为该州提供更多医疗设备和呼吸机。3月19日,科莫在发布会上声称纽约的呼吸机缺口高达两万余台,但与此同时他重申纽约不会封城。随后他又说,纽约州目前只有台呼吸机,还需要额外的台。
科莫与特朗普互相指责
3月27日,特朗普接受完FOX采访后在推特上写道,“在纽约仓库中发现了数千台联邦政府支援的呼吸器”,“纽约必须立即分发下去!”
科莫随后接受CNN采访时改口道:“医院今天还有足够呼吸机,但需求数量在增加”,他们估计未来21天内会出现高峰,届时将需要台呼吸机。
受到突如其来的疫情冲击,美国不但需要呼吸机,还急需大量口罩、防护服等等医用和个人防护物资。
据《时代》杂志报道,医院的员工说:“我们什么都没有。所有的床位都满了,医护人员都没东西穿了,每一件防护服都穿了至少一周以上了。”医院的工作人员说:“医生一个口罩戴3周以上,一件防护服都没有。”佛罗里达州一个小镇上的护士说:“我们是顶梁柱,所有的老人和感染病人都指望我们,可是我们每天都赤裸地暴露在病毒中。”
美国医生请求派发防护物资
在民间救助组织“GetUsPPE.org”网站上,缺医院和医生均可在此进行登记。全美48个州家医疗机构都登记了物资缺乏问题,其中36%的机构防护面罩用完,34%的机构体温计不足,19%的机构连一件防护服都没有。
在佛罗里达、马萨诸塞、纽约、新泽西、加利福尼亚等重点州,如果仍然得不到补给,当地医生的个人防护物资将在一周内完全耗尽。马萨诸塞州和德克萨斯州,有57%的医疗机构一周内连手套都不剩了,德州95%的医院在一周后连消毒药剂都将用完。
尽管纽约州有“藏起”联邦下发的呼吸机之嫌,但美国可能确实需要大量的呼吸机。
《今日美国》统计了全美目前公开发声的个城市市长所要求的数据,他们总共需要万个口罩、万个其他类型的个人防护设备和13.9万个呼吸器。
据估计,约三成住院患者须以呼吸机、人工肺维持生命。美国重症医学会认为,全美在未来可能需要九十六万部呼吸机,医院只有十六万台,另有战略储备一万七千台。白宫冠状病毒应对协调员比尔克斯博士则认为美国现有20万台呼吸机。
由于呼吸机缺乏,美国医生选择自制呼吸机
但美国目前并非医用和个人防护设备的生产大国。这些物资大部分是在亚洲生产再进口到美国。而疫情的爆发是全球性的,那些生产大国因此纷纷中断或延搁了出口相关物资。即使还在接订单的国家,从开机制造、海运到交货到美国买家,最长可耗时3个月。
即使现在加速启动了美国强大的生产能力加班加点,短时间内还无法弥补巨大的缺口。再者,疫情未彻底波及美国之前,美国国内存储的医疗防护物资被大量售往国外。根据行业统计数据,按零售价格0.5美元算,有万个口罩被送往国外,若按批发价0.2美元算,则有万个口罩被运走。
截至4月3日,全球最大的N95口罩生产商3M仍然在交付海外订单,这也让特朗普勃然大怒:“看看3M公司在干些什么!我们今天狠狠地教训了他们。我用了《国防生产法案》,他们将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据《华尔街日报》统计,目前3M以及美国国内其他口罩制造商已经将产量提高到万个/月。3M公司CEO迈克·罗曼予以否认:“我们没有这个能力。”按3M自己的说法,过去两个月来,3M已大力提升口罩产能,从1月的万只提升至3月的万只,增产部分完全用于美国,也有海外生产的口罩正在运往美国。
据报道,即便是家庭手工生产的口罩,医生们也非常乐意接受
罗曼表示,他们将4月在海外生产的万个口罩运回美国。但拒绝了政府停止向拉丁美洲及加拿大出口口罩的要求,“那会产生重大的人道主义影响,因为我们是这两个地区的重要供应商。”但美国密歇根大学教授埃里克·戈登说,允许3M出口口罩会威胁美国人的安全,“以人道主义名义将可以挽救美国人生命的口罩运往其他国家,会让美国消费者恐慌和愤怒”。
关于呼吸机,佛罗里达州应急管理主任贾里德莫斯科维茨曾称,“我从经销商那里听说,外国人带着现金出现在这些工厂,把其他所有有订单的人都挤开了。”他自己的团队1个多月前就开始从私人供应商那里订购呼吸器、口罩、防护服和其他用品,但截至4月2日,只有10%的订单完成交付。
4月8日,通用公司接下了联邦政府4.亿美元的订单,为联邦政府制造3万台呼吸机,这是特朗普在《国防生产法》授权下的第一笔订单。通用公司单台呼吸机价格为10美元。但通用公司并非呼吸机生产商,他们需要从头开始搭建生产线,才能开始生产。另一笔订单批给皇家飞利浦公司,总价6.亿美元,单台1美元。飞利浦公司乐观估计,首批套将在5月底前到位,其余的将在12月底前到位。
呼吸机的生产十分复杂,对精准度要求很高
《国防生产法》是年因韩战爆发而通过的,让总统有权以国家安全为由,扩大工业生产关键原料或产品。
2月底,特朗普政府表示,将启用《国防生产法》,迅速增加国内制造口罩和防护衣的产量,对抗新冠病毒疫情。美国最大口罩制造业商为3M公司和汉威联合公司。十多年前,在“经济全球化”的浪潮中,这两家公司已将生产口罩的工厂几乎全部迁至海外。国土安全部官员说:“口罩与防护用品很少在美国制造,我们靠国内能力生产,可能会遇到困难。”白宫经济顾问纳瓦罗则回应道:将要求至少四间口罩工厂从海外迁回美国。
临时生产及格的口罩尚且困难,呼吸机呢?
对于非医疗设备领域的制造商来说,生产一台呼吸机需要从头开始设计生产线。在英国,政府的订单集合了家电制造商戴森、国防承包商巴布科克、空客、福特等公司,总数共3万台。但这些供应商第一批交出的呼吸机仅仅30台。即使医疗器械公司愿意分享自己的产线,但造出一台呼吸机必须定做上千个零部件,意味着上千个供应商和生产线,现有的呼吸机制造商也得向全球供应链购买。在疫情下,全球运输受到严重影响,到货时间也比以往晚。
4月20日,在特朗普强制美国企业转产呼吸机后,美国的呼吸机多了起来,特朗普也开始针对此前民主党的攻讦反击:“上个月,极端左翼、无所作为的民主党人都在说‘呼吸机、呼吸机、呼吸机’,虽然那是州政府的职责,他们的喊声洪亮又清晰,以为抓住我们的痛脚。现在,大家都有了呼吸机,还有不少富余。”
懈怠和延误究竟是谁造成的?
世界第一的确诊率和死亡率,意味着美国在前期防疫上有懈怠的地方。
由于美国独特的政治架构,各州州长才是本州防疫预算和防疫措施的最终责任人,而非美国总统。无论是白宫还是国会山,除非美国总统直接启动战时权利,其余情况下,对于重大的防疫措施,都只能给予建议。
因此,公众